“大旱？”
顾蕊汐是真被这个讯息给惊到了。
“池城大旱三年，滴雨未落，就没有上报吗？我是皇城来的，也去过沧州。这一年，夜国出事最多的就是沧州，皇上虽然是把所有的重心放到了沧州上，想要解决沧州的麻烦，但是，池城大旱的事情，确实是从来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你们在皇城的人，过得好，沧州是危险，可我们池城就好过？”
“原来的县令说过，他已经上报过了，但是，上面就是让我们自己解决。”
“县令是个好的，他带着人不停地找水源，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引到水来，渡过这个难关。”
“我们百姓也跟着找，从来不敢喊一声苦，一声泪，因为我们知道，如果我们不找水，那我们的田土都是没有办法再种的，如果不种下种子，那么，我们就没有吃的。如果没有吃的，我们就只能等死。”
“上面完全把我们给忘记了，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，只能靠自己。”
“县令带着我们想了所有能够想的办法，挖了很多的水井，也去山上看过，所有能够找到水的地方，我们都试了。”
“时间一天天过去，我们的生活开始变得困难，可是，想要解决的问题，没有半分解决。”
“越来越难了，我们身边有很多的人倒下了。”
“本来已经绝望，但是，后来有一天，有人说找到了水源，只要把一座山给挖开，那么，就可以把山对面的水引到咱们池城来，那样，我们就有救了。”
听到这里，顾蕊汐已经可以从在场人的状况看出来，结果自然是没有能挖通山，也没有能引来水。
想想也是，现在没有炸药，一座山如果很大的话，单靠人工去挖，哪怕是没日没夜地挖，也不知道要挖多久。
不是他看不起人，而现实就是如此，一城的人全部出动，也要能看到希望。
“挖了半年，山并没有挖掉多少，我们的人已经撑不下去了。”
“县令又上书求上面派人来想想办法，可是，我们左等右等，左盼右盼，就是没能等到。”
“没有办法，县令只能再带着大家去挖山，与其等那可能不会来到的救援，不如自己想办法。”
“可惜，县令死了，衙门里的那些官爷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。”
“渐渐地，我们这里就变成了这样。”
顾蕊汐心里只觉得堵得慌。
如果悲剧不是在眼前，她不会有如此直观的反应。
她忍不住红了眼，视线扫过城中的这些人。
他们，其实都是被放弃了吧？
“你们都成这样了，为什么不逃亡？如果离开这池城，去另外的城池寻求帮助也可以呀。”顾景州眉头皱得死紧。
夜皓轩也是流泪满面，声音哽咽：“在这里呆着都没有活路了，你们为什么不走呢？何必守在这里？值得吗？”
“故土难离。”有人也跟着哭了：“我们是想要离开，想要摆脱现在的痛苦生活，可是，我们离开之后，能够去哪里呢？我们现在这样，又有哪一城的县令会接纳我们？”
“没有的！你以为我们是没有尝试过吗？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，可是，都没有用。”
“我们去求其他城的县令，我们连城都进不去，他们都嫌我们脏。”
“还有人说我们池城都是杂种，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……
哭着说出来的话，想要听清，并不是那么容易，但不代表不行。
顾蕊汐就很容易抓到了重点。
“杂种？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这话问得其实很扎人心，让人听着就会难受。
敏感的人自然会知道这是在歧视，哪怕顾蕊汐并没有那样的意思。
在问完以后，她立刻意识到不对，于是，没有等人说话，她又立刻解释。
“你们不要误会，我没有其他的意思，就是单纯地想要了解清楚状况，或许，我可以帮你们。”
“你帮我们，你能帮我们什么？”在场人都不怎么相信。
“弄清楚你们为什么会被放弃，我们才知道怎么帮你们。”顾景州说：“我是顾勖的儿子，顾勖你们还记得吧？”
“顾将军的儿子？”
有老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。
曾经，顾勖在这边也镇守过一段时间，因着他的行事作风都极好，与百姓们也都合得来，故而，百姓大都记得他。
顾景州没有想到，搬出顾勖果然是有用的，他也忍不住想，果然是要用这些人知道的人来降低他们的防备。
说真的，他懂这些人的防备，但还是会不舒服。
“对！我是顾景州，顾勖将军的儿子，这是我姐，顾蕊汐，曾经的晟王妃，也是民间所传的神医，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？”